仰望广安诗天空
彭 歌
拜读完2015年1-5期《广安文艺》的全部诗歌,我就像一个乡下的孩子,仰望夏夜的星空,被闪耀在夜空的星辰感动,也因发现新星而惊喜......
谢谢编辑部的同志让我读到这么多好诗,引发我思考我无比热爱的诗歌。
2015年的广安诗歌,直面残酷的社会现实。老童的诗歌《已把春天的诗词写尽》摘句(《广安文艺》2015年2期):偷排的阀/定好/死亡的倒计时/打鱼的船/断了无数代子孙/物价像条/走草的狗/啃掉很少的馀钱。同样是老童的诗歌《雪山残》(《广安文艺》2015年4期)摘句:当岷江流尽最后/一滴水 它们会轰然坍塌/为人类消失后的/世界 留下一个/没有谁去阅读的/神话。这是对环境污染、生态破坏、物价飞涨坚强有力的鞭挞和振聋发聩的警示。当我读到这样的诗句的时候,禁不住爆了粗口:写得真他妈好!纵观中国诗歌历史,屈原、李白、杜甫、苏东坡、辛弃疾......一个诗人或者一部诗篇的不朽,并不是看你写得多么的精致、乖巧或艳丽,而是看你写的什么内容,是否有家国情怀?是否有悲悯意识......诗人,永远要做历史进步的推动者和记录者。只是,这样的诗歌,在2015年《广安文艺》中并不多见。
2015年的广安诗歌,触摸温暖的世俗生活。在《广安文艺》2015年的诗歌中,我特别喜爱侯立新的《药》(《广安文艺》2015年1期)。这首诗只有短短21行,应该是写的岳父病了,要用药。什么是药?除了抗生素、中草药,还有甜言蜜语、温暖的手、阳光和笑容、会唱歌的手枪和儿童的小号......但就是这21行文字,传递给读者的远远不止说病人需要用药的事儿,给人以无尽的内涵和外延。其中有的诗句就是“座右铭”或“警句”或“鸡汤文章”(我常说鸡汤文章不可与诗歌相提并论)的标题。比如:“一双温暖的手更具有药性”、“职业化的动作和语言自带三分毒”、“柔软的时光和纯净的歌词是药引子”等,什么是诗?这就是诗!直白的抒情和苍白的表达是诗歌的硬伤,这首诗没有。前不久与《星星诗刊》常务副主编龚学敏一起谈诗,我提出一个观点,就是诗歌的生活化和世俗化的问题。现在的很多诗人,把诗歌和诗人与丰富多彩的生活割裂开来,把诗歌“神圣化”、把诗人“高大上”,不食人间烟火,这无疑是诗歌悲剧之所在,将与诗歌的本质背道而驰。诗歌,应该让生活更美好!
2015年广安诗歌,体会柔软的个人情感。在广安的女诗人中,我一直看好并关注武胜县杨真真的诗。杨真真《西厢辞》(《广安文艺》2015年5期)摘句:用爱情的营养/渲染万水千山/桃红柳绿/娇羞花解语/我是霓虹灯下的寂寞女子/听得西厢门前梨花语/穿越千年的月色花影/与你结缘。读杨真真的诗,要在竹荫下或者藏在宽窄巷子里某个不起眼的茶馆里,用一个下午,泡一杯茶,慢慢地、静静地读,这个弱女子干净、隽秀的文字,不经意间,会击中你心里某个最柔软的地方,也许会让你泪流满面,也许会让你痛苦嚎叫......看似平静的文字,却蕴含着巨大的力量。杨真真的诗,不是黄钟大吕,也有别于风花雪月,写诗和读诗,就是一个过程,就是一种体验。
广安的诗天空,繁星点点,星光灿烂。2015年在《广安文艺》上发表诗歌的,既有早就在诗坛声誉鹊起、功名成就的老一辈诗人胥健、蔡世武、童光辉、张云、陈章友、黎均平、兰勇、曹馨、李天麒、尹才干、曹东、周苍林、蔡志燕、杨真真、吴生泉等的诗,也有初入诗坛、才识缪斯的新秀叶茜文、一鸣、何智勇、段方智、赵敏、赖构刚、王九龙等的诗,一篇小文,无法一一叙述。一本《广安文艺》,无法囊括广安全部诗人的作品,更多如徐君、钟明全、王春雁、冉启成、陈宇、李晓波、李逢忠、刘忠於等优秀诗人和其他诗坛新秀没有在2015年《广安文艺》上亮相,但并不等于他们没有写诗或没有发诗,广安的诗人阵容是庞大的,完全可以命名为“广安诗群”或“华蓥山诗群”。
文学是其他一切艺术之母,诗歌则是文学艺术的顶峰。人类,总是将最高荣誉——桂冠,赠与给诗人。但目前诗歌的现状有些尴尬,就像屠夫胯下的韩信,高贵,但受辱。韩信受辱的原因是因为身佩长剑却囊中羞涩,这正是诗歌的真实写照。长剑代表诗歌的高贵,囊中羞涩代表世俗,所以我提出诗歌的生活化和世俗化问题,要让诗歌接地气,亲近土地和人民。诗人们要检讨,为什么诗歌离生活、离群众越来越远,诗歌读者成为“小众”?为什么现实生活中人们耳熟能详的、随口背诵的、旁征博引的都是古诗,而非现代诗?......
仰望星空,是为了思考未来。广安诗歌怎样突破和发展,“韩信”不可能永远居于屠夫的胯下,值得广安诗人们深思。
(作者系广安市作协副主席、华蓥市作协主席)
